瑞典斯德哥爾摩當地時間2017年10月5日下午1點(北京時間晚上19:00),瑞典學院將2017年度諾貝爾文學獎頒給了日裔英國作家石黑一雄。

授獎理由:他的作品中傳遞了強大的情感力量,并挖掘出人類與世界的虛幻聯系之下的黑洞。
在2015年頒給白俄羅斯記者/作家阿列克謝耶維奇,2016年頒給美國搖滾歌手鮑勃·迪倫之后,很多人猜測,今年的諾貝爾文學獎將做出一個相對“安全”一些的選擇。然而,它又給人們玩了一把“你猜不著”。
石黑一雄,這個幾乎沒有出現在任何熱門賠率榜前列的名字,拿到了今年的文學獎桂冠——日裔小說家贏了,但不是村上春樹……心疼村上大叔3秒鐘吧。
那現在,讓我們一起來認識一下今年的諾獎“黑馬”:石黑一雄。
不算起眼的履歷
1954年,日本長崎,石黑一雄出生。1960年,年僅5歲的石黑一雄跟隨父母親遷居英國。

他的父親是一名海洋學家,受雇于英國北海石油公司,因此,他得以成為居住在英國鄉下郊區的亞洲孩子,并且,逐漸和周圍的白人文化融合。
少年時代,石黑一雄就讀于倫敦的中學;中學畢業之后,他先后進入英國肯特大學和東英吉利大學學習英國文學。
1980年,26歲的石黑一雄獲得了文學碩士學位,在倫敦郊區潛心寫作。

如果從上述履歷來觀察他,石黑一雄并不算起眼。
不過,先天的亞洲人種血緣和后天的英國移民經歷,卻又注定使他成為一個在日本和英國之間尋覓題材、在陳舊的往事中尋找方向的跨越文化和記憶的人。
1982年,石黑一雄出版了他的第一部長篇小說《遠山淡影》,立即引起了英國文壇的注意——他獲得了英國皇家學會頒發的一個文學獎。
別樣的英語文學
事實上,石黑一雄的作品之所以一經發表便立即引起了英國文壇的注意,和小說中日本文化的印記是有很大關系的。
因為石黑一雄雖然是在用英語寫作,但他的小說語調卻從容、淡雅,總是彌漫著一種日本式的哀愁和精微氣韻。
正如小說《遠山淡影》。主人公是一個叫做悅子的日本女子,她離開日本、來到英國的時候,已經是位中年寡婦了。她在英國鄉下,離群索居,異鄉的雨和霧使她內心時常彌漫哀愁。
她慢慢訴說著自己的故事,從二戰結束后的“廢墟”長崎說起,家人、親戚和朋友就像記憶長河中駛過的船一般,在敘述中緩慢淌過:所有的人和事物都在遠去,而悅子也再看不到日本的景色了。
最后,回憶的謎底緩慢地揭開,每個人的命運都有不可抗拒的自身歸宿,并把被戰爭和歲月所摧殘的人生圖景呈現出來。
而1986年,石黑一雄出版的第二部長篇小說《浮世畫家》更是如同一幅安靜、沉穩、緩緩流動的畫卷,將日本藝術中的奇葩“浮世繪”繪畫風格氤氳展開在每一個讀者面前。
小說的敘事節奏相當緩慢,石黑一雄把一位畫家在老年將至時的對戰爭、死亡、名譽、生命的感悟,全都融會到一起,同時,又將老畫家記憶里的、日本特有的風物和藝術,園藝、花道、茶道、日本食物、衣物和風景揉雜,燦爛地成為一種類似“浮世繪”繪畫作品那樣的背景。
最后,這部《浮世畫家》獲得了英國“布克小說獎”的提名,并獲得1986年的“懷特布雷德獎”,并被翻譯成十多種文字流布。
國際化的視野
不能否認,在跨文化多元化的二十一世紀,全球化和國際化是最大的文學主題。而對于這一點,石黑一雄的意識是非常明確的。他曾不止一次地強調:“我是一位希望寫國際化小說的作家。”

那什么是國際化呢?
簡而言之,國際化小說應該是包含了對于世界上各種不同文化背景的人都具有重要意義的生活景象。
石黑一雄便很好地做到了這一點,因為他特殊的文化背景和血緣出身,使他具有了一種跨文化的視野和經驗。
大到戰爭、歷史、移民,小至拐賣兒童、暴力死亡,石黑一雄用他的小說,建立了國際化的文學題材(“記憶、時間和自我欺騙”),創造出一個獨屬于他自己的小說世界。
《被掩埋的巨人》: 借助奇幻史詩的外衣,探討了民族與個人在面對歷史宿怨時,應當如何在記憶與寬恕間做出抉擇 ;
《長日留痕》:通過展現英國管家的內心世界,敘述不同人無法更改的、帶有缺憾的人生;
《無可慰藉》:用離奇情節和超現實風格描繪一個白人鋼琴家的移民游歷和演出故事;
《小夜曲: 音樂與黃昏五故事集 》通過對現實的巧妙復制與自我融入,創造了一組音樂人生的浮世繪。
“這個世界已經日益變得國際化,這是毫無疑問的事實……如果小說能夠作為一種重要的文學樣式進入到下一個世紀,那是因為作家們已經成功地把它塑造成為一種令人信服的國際化文學載體。我的雄心壯志就是要為它作出貢獻。”——石黑一雄
正如日本作家村上春樹所言,人們可以在他的小說中“發現一種特別坦誠和溫柔的品質,既親切又自然”;小說的背景、人物和時間可以隨意置換,“地點可以在任何地方,人物可以是任何人,時間可以是任何時間”。
石黑一雄書寫的是一種普遍存在的生命境遇,這種境遇可以關乎任何人。